【小说】五百年以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你

【中篇】（5·帝病）

　　『长安城』

　　济济京城内，赫赫王侯居。

　　深夜如墨，却无月光。  

　　那是一座极为奢华的宫殿——太极宫，甘露殿。

　　穿过一条条华丽的长廊和阶梯绵延而上，越过一扇扇重兵把手的大门和屏风径直探入，镜头一缓，渐渐停留在一名夜不能寐的男子身上。

　　他闭目躺在软塌上，全身青筋突起不停的颤抖，额头渐渐不断溢出颗颗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无血，似乎忍受着噩梦，却依旧在咬牙坚持。

　　时间流逝，悄无声息。

　　‘当当’午夜的钟声格外清晰，如同此刻的风声鹤唳。

　　然，就在钟声响起来那一刻，殿门被外面的人缓缓拉开一丝缝隙，传入一个公鸭嗓太监的低低轻唤“陛下，午时已到，今晚该赵美人侍寝了。”

　　“……朕……谁都不见……”殿内传出男子断断续续的呻吟。

　　“那……”太监顿了顿，有些惊疑不定地试探道“……陛下是不是龙体欠安，需要微臣传唤太医吗？”

　　“……滚！”一字语落，里面的男子再没有发出任何命令。

　　“诺。”太监吓的立刻跪地领命。

　　天色突变，狂风大起。

　　大鼓大鼓的风吹入长廊和花园，蔓延至宫殿每一处角落，显得极为狂躁。

　　就像此刻殿内的男子渐入癫狂，他痛不欲生的从床上滚落，‘啪’地一头撞在案几上惊醒过来，瞳孔猛然睁开，满目的血丝密集如网，宛如地狱归来的魔。

　　他下意识地从地面爬起，充满血丝的瞳孔隐约看见一枚铜镜，他失神地走了过去，一步又一步，如同行尸走肉。

　　下一刻，他一个人站在铜镜面前，却从镜中看到了两张不同的脸。

　　“……不……！”他布满血丝的眼底闪现一丝恐惧和狰狞“……朕……杀了你一次，就可以杀你第二次……”

　　言尽，他拔出案几下的长剑，一挥而下，将铜镜一刀两半。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午夜如墨的天空之上，猛然出现一道宛如雷龙的闪电，一刹那将整个夜空照映地仿佛白昼。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然后飞快地推开宫殿的大门，不顾侍卫和太监的阻拦，匆忙地朝着玄武门的方向狂奔而去，大鼓大鼓地风扬起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雷电如龙在黑云里滚动，空气的湿度渐渐浓密，只是片刻，大雨倾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丝毫不在乎全身被雨水浸透后的无力和寒冷，轰隆隆的闪电又一次的划破天际，将他的脸色一瞬间倒映的惨白无血，然，他诡异地在雨夜里停下了脚步。那一瞬间，

　　他的瞳孔前所未有的放大，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你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无数的黑暗席卷而来，一切的镜头变成黑暗。

　　巳时。

　　云开雾散，阳光明媚。

　　长安城城门口，迎面走来两男一女。

　　“喂，我说龙太子，你这身锦衣还真是不错，既可以遮住你的龙角，也可以御寒。”飞燕女啧啧道“在哪里买的，改天我也去看看。”

　　“宝象国，霓裳姑娘。”龙太子淡淡道。

　　“不过，看不出来你人还不错，居然会放了我们！”飞燕女用手拍了一下龙太子的肩膀道。

　　“吾乃东海龙宫太子，当然不会做任何辱没龙族之事。”龙太子脸色一红道。

　　“你父王不是做了吗？”飞燕女天真地说道。

　　“……”龙太子默然无语。

　　“来了长安可不能不去的美食之家云来酒店吃点东西。”走在最前面的逍遥生手摇折扇道。

　　“好！”飞燕女一听到美食的就兴奋了起来。

　　云来酒店。

　　此时临近正午，来来往往的商贾游子络绎不绝，就连酒店里也不另外。

　　不过，不同往常的是，很多食客都在议论一件骇人听闻的怪事。

　　“你听说了吗，昨日张贴皇榜，听说皇帝陛下病了，整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寝，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每天都要请化生寺的大师做法，闹得整个皇宫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啊，邪的很，我也听说了，说皇帝陛下看见了什么不该的东西，这一阵子性情大变，无缘无故地处罚和罢免了一干前朝老臣……”

　　“……别说了，吃饭，小心被巡城军听见了免不了皮肉之苦……”

　　选了一个桌位，飞燕女就对着飞莺女叽叽喳喳地念叨道“皇帝听说就是凡间地位最高的人呢……好像被称为什么真命天子的……”

　　“真命天子，哼。”龙太子傲慢地哼了一声，不屑地摇头坐下。

　　逍遥生反常地没有争辩，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招呼了一声店小二，点了几个酒菜，沉默不语。

　　逍遥生打开女儿红，一口饮尽，心里暗暗思衬：陛下应该得到我的消息了，怎么还不派人来接她呢……

　　想到这里，逍遥生偷偷地看了飞燕女一眼。

　　飞燕女的眼神刚好撞到逍遥生，不假思索道“看什么看，本姑娘知道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你也不用这么老偷看我吧？”

　　“噗”正在进食的龙太子闻言一口饭喷了出来，汗颜地看着飞燕女，道“你可真是……”

　　一语未了，一个小和尚突然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直接对着逍遥生喊道“师兄，你果然在这里，快跟我回化生寺，大事不好了！陛下下旨抓了化生寺的所有和尚！”

　　“慧海，你说什么！”逍遥生脸色大变，放下碗筷，立刻起身跟着小和尚走出酒店道“快带我回化生寺，面见法明长老！”

　　“怎么回事……”飞燕女不明所以地道。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龙太子皱眉道。

　　语落，两人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