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乱了方寸

第二十三章 婚礼

　　我和虫儿走在路上，以往和她在一起，再长的路说说笑笑很快走完，总是嫌路不够长害我们说不完话。今日，我却感觉这路像没有尽头，最苦恼的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紧张的空气。

　　待我们走到长寿村郊外的树林内，虫儿突然停下来郑重的对我说：“我不想嫁给他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似乎是有点责备她，但这句责备明显底气不足。

　　“他的心不在我这里。”虫儿冷静的说。

　　我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我理了理思绪，对虫儿说道：“如果他不爱你，为何要如此迁就你，千方百计哄你开心，你们认识以来，他有对你生过气，说过一次重话？如果这些都不是爱，我也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他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话说，当我知道你们去了北俱芦洲的时候，我多希望跟他一起去的人是我。什么都在迁就跟什么都不在意又有什么分别？”虫儿带着哭腔说道。

　　我不再辩解，只是悠然的说：“快回去吧，明天做新娘的是你，等你们天天在一起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看不完的风景，而我，是长空哥哥的妻子，今生都不会变。”

　　其实虫儿说得不错，什么都迁就跟什么都不在意确实没有区别，就像我之于长空哥哥，平日里他总是忙，我想要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他可以不闻不问不见，总是用温柔平静的语气和我说话，在旁人眼中，他是不可多得的理想丈夫，名满天下，温柔体贴，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自己的妻子说过。但是在我看来，我多希望他可以对我粗暴一次，对我咆哮出他不喜欢我做什么，希望我怎么做，而不是这样的以礼相待，让我感觉自己和他之间总是有一段距离，走不到心灵最近的地方。我的思绪不由得飞到了花千寻身上，似乎在他身上，我才能真切体会到你就在我心上的感觉。

　　“我在想些什么呢？他爱的到底是谁？如果他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找摇钱树苗？为什么陪我去北俱芦洲？可是如果他爱我，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为什么明日要成亲？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自作多情胡思乱想？怪不得花千寻看我总是一副看不起的表情。”只觉心烦意乱，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早早就赶到普陀山送虫儿出嫁，花千寻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鲜艳的红衣出城迎接他的新娘。我默默的跟在花轿旁，虫儿的婚礼比当日我的婚礼要热闹的多，她本就是个喜欢闹腾的女子，但我却觉得我的世界很静，周围的吵闹好像都和我无关，我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躯壳漫无意识的走着。当我看到花千寻把虫儿迎出喜轿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人用手狠狠的掐着，一次比一次用力的掐着，胸口一阵一阵的痛，我努力抬头看看天，不让眼泪流出来。接下来的拜堂，喜宴，我已无法再承受，独自一人又跑到方寸山灵台，这里一直就很空，可是以往我从来没觉得这里有这么空，此刻我才知道我的心早已被他填满，而此时，填满的心突然被人挖空。眼泪再也忍不住，我对着山崖大喊：“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或许当初花千寻说他再也不喜欢方寸灵台了，正是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