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日离别，回首已是千年

第二十卷 宁远

他曾说过：她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装备。
记忆中，她似乎从没有问他要过任何东西。
事实上，她曾经问他要过一件坐骑，可是，遗憾的是，他给不了。
她想要的是一只老虎坐骑。
她也不是不喜欢白马，只是觉得新鲜。
慢慢见多了，也萌生了弄一只的想法。
连着几日，一得空，她脑海便浮现老虎坐骑的身影。
只是，旁人告诉她：那东西要战场积分兑换，7500积分换一只老虎。
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宁远觉华战场。
可惜，她从没有去过。
她不知道去问谁，不知道怎么去战场弄积分。
心里纠结了几天，她终于还是跑去问了他。
她知道他经常去，他那么厉害的角色，肯定有很多积分。
“大不了……大不了……我硬着头皮跟师父要一个。”她心想。
那日恰巧是周六，她早早地上了游戏，做了一条，等他上线。
七点多的时候，他终于上来了。
犹豫再三，她鼓起勇气密了他。
“师父，我……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
“……徒弟，发生了什么事？你被欺负了？”
“没有……师父，我……我想问你要个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
她声音很低。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徒弟，什么东西？”
他心中欢喜，料想无论什么东西，他定能为她取来，就凭这一身本事和这一份决心。
“老虎！师父，我想要一只老虎骑，你有吗？能给我一只吗？”
她低着头，默默期待他的回复。
YY上
【陌】：你妹！这东西。
【墨尘】：怎么了？哥。
【陌】：……没事！不关你事。
“徒弟，这个东西师父给不了你，需要你自己去战场打积分换。”
他心中难为情，却也只能实话实说。
“啊？这样啊！那我怕是弄不到了。”
她叹气。
他不忍见她如此，忙道：“徒弟，师父去给你买只仙鹤，可以飞的，喜欢吗？”
“不用不用，师父，我还是慢慢换老虎吧。你不要给我买。”
他见她如此，也不强求。
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思不在仙鹤上，即便他买了，她也不会要。
“那，徒弟，也要去打战场吗？”
“恩，我要去攒积分。”
她已然决定，可不免担忧：“可是，师父，我都不会，什么时候才能攒够7500积分啊？”
他却忽然灵机一动。
“徒弟，你升级，这样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战场，师父带你刷积分。”
“可是，师父，我升不到109级。”
“没事，你只要超过89级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那我想想。”
“恩，我等你。”
他温柔而有耐心。

一小时后，他的家园。
她急冲冲地跑过来，告诉他：“师父，我想升级了。”
他并不感到意外，有些事，注定要发生。
她容易认真，又执着，决定了的事似乎从不犹豫。
没有当场答应，只是因为想去征求为数不多的好友的意见。
她会升级，是没有悬念的事情。
他只是有些许失落。
当初自己问了那么多遍，她也不愿升级。
如今，终于肯了，却不是因为他。
他承认，自己不能不去在意这一点。
“也许，在她心里，我只是师父罢了。”他呢喃。
然他终归是他，又如何会让这种情绪流露半分？
世人眼里，甚至在她心里，他永远那么风光，似乎从未落魄。
多少人顾忌他的身份，连她，也不例外。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她终于升级了，在他的面前，将自己的等级定格在了100级。
一个有点尴尬的等级。
100级，109级，只隔短短9级，却是，一段难逾越的距离。

依稀记得，那一夜的战场，人头挤挤。
她有点好奇，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湮没在战场的人山人海里。
尽管只拿了800多分，可是她开心，在队伍里唧唧歪歪个不停。
他的队伍，素心、墨尘、靖轩、冷月。
还有她。
冷月见到她，很是诧异。
（队伍）【冷月】：陌，怎么组了个100级的小医生，不带帮里的人？
【陌】：她是我徒弟。
【冷月】：……徒弟都100级了啊？
【陌】：恩，带她混积分。
【冷月】：行！
她只是看着，不敢说话。
这里的一切，太陌生。
队伍里的射手也太陌生。
幸好，他在。

开场前5分钟，他一一交代：徒弟，一会跟着师父，把糖果小鬼放出来，开主动，往人多的地方砸群……
他说得缓慢而详细，真的是在教她怎么混积分。
“好的！”
她听得迷迷糊糊，只记得几个关键词：跟紧他，糖果小鬼开主动，不能死，砸群。
正式开战。
他乘着如意一路飞行，她跟随。
正值暑假，用得是家里的网速，她终于能跟上他。
只记得，他和墨尘、素心、靖轩在前面杀得疯狂。
她小心谨慎跟在后面，不停地丢甘遂附子，还帮他加了几下血。
只不过是刚学的技能，如何能有伤害？
但她却乐此不疲。
只是后来，她被人群冲散了。
她有点慌乱，急切地左右跑，却不见他。
忘记了跟随，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他。
身边都是人，友方的，敌方的。
她只能跟着人群一起跑，乱跑。
死了，被人救起，继续跑。
不知不觉，她跑到了一个粮仓。
“咦？”
她发现竟没有人追来，赶紧重新招了糖果小鬼，给自己加满血。

人群中，他穿梭不停。
是的，他也在找她。
他在战场一贯强势，积分也永远是前几。
经常杀得忘我。
只是，今天，他杀了一段路之后，猛然想起她。
回头却不见她，他点开地图。
队伍里的人零零散散，并未聚在一起。
地图上的白点一直都在移动，一时之间，他真不知哪一个是她。
忙乱间，他问：“徒弟，你在哪里？”
“师父，我在一个粮仓这里。”
他一下子就确认了她的位置，当然，还是靠着地图上的小白点。
“徒弟，待着别动。我马上过去。”
她很听话，站在那里。
不一会儿，他乘着如意到了。
“徒弟，跟着师父走，宝宝主动。”
如此一来，她终于能够混到不少助攻分。
关于那一夜的宁远，她只记得他杀了好多好多人。
最后，赢了这场战役。
她拿了800多分，足足乐到下一场宁远。
（队伍）【墨尘】：徒弟，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哈哈，可是这样只要5个星期我就可以换老虎了。”
【陌】：不用5个星期，徒弟，只要你跟好我，很快的。
她信他，一直信他。
当晚，他下线之后，她去偷偷买了几件紫装，还有一个打了知足乐的红拂尘。
当然，用得是自己卖药攒下来的钱。
穿戴好之后一看，法防涨了三四百，攻击也涨了两三百。
尽管杯水车薪，可是她开心。
第二天他一上线，就收到她发来的拂尘链接。
“师父，我买了几件紫装，还有这个拂尘，要是买错了，师父你可不许骂我。”
他笑：“徒弟，师父不骂你。”
许是之前她总喜欢胡乱买些东西，并无用处，他多说了几句，她印象深刻。

整个七月，她都跟着他混迹在战场，他甚至自己放弃了杀更多人的机会，带着她跑。
他说对了，真的不用5个星期。
七月的最后一周，她发现自己已经有7600多分。
二话不说，她遵照他的意思，换了一只老虎（智辩）。
连着几天，骑着它到处转，一条、夜宴、照妖。
她依旧在他的队伍一起任务，升级之后，便一直如此。
与墨尘、靖轩、素心的感情也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