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玻璃樽里的胆小鬼
【小说】玻璃樽里的胆小鬼
无花篇——世界原本炎凉（二）
1.世间太多，原本炎凉
无花在高速路上一路狂奔。周围的漆黑，让无花心里确实更加灰暗。
烟雨的孩子豆豆，如同己出。
是自己太过腼腆，还是豆豆太过执著？
教室外面，亲眼目睹了蜜蜜在家长会上的发言，哪些眼神和语气，和烟雨看豆豆的眼神和语气一摸一样。
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无花仿佛看到烟雨就在眼前。
……
豆豆说：“你能陪我吃东西吗？”
其实站在身后的无花又何尝不想呢？
但是，她毕竟不是烟雨。所以，无花懂得沉默和知足。
其实，能有一个合烟雨那么相似的人出现，已经是奇迹，为何还要要求更多的呢？
知足是一种心态，更是一种福气。
无花，自从烟雨离开以后，已经学会忍受和包容。
世间太多，原本炎凉。
……
可是，豆豆真的在小木屋吗？如果没有，会在哪里？
手机响起。
“喂！”是蜜蜜。
“嗯。”
“你在哪里？”
“高速路上。”
“你去哪里？”
“小木屋。”
电话那段沉默了。
“一会给你电话吧。”无花非常沮丧的说。
“恩。”蜜蜜说不出有什么滋味，只是很舍不得挂掉，甚是担心。
“你休息吧。应该没事的，有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无花感觉到了蜜蜜的担心。
“恩。我一直开机等着。”
“嗯。”
……
小木屋，是离市区很远的一个湖边的小木屋，那是豆豆爸爸当年为烟雨购置的一个小型休闲去除。
里面的每样东西，烟雨以前总是原样摆放，甚至还有豆豆爸爸的照片。
烟雨走后，无花经常去。因为无花能在这里找到烟雨的每个眼神、每个微笑、每滴眼泪……
是无花陪着烟雨在这度过了临产前的日子，也是无花陪烟雨在这里生下了豆豆，却在豆豆30天的时候，发现烟雨重病……
无花，只在豆豆8岁的时候带他来过，那时候，豆豆爸爸的照片已经收藏好。
只是，过去两年，豆豆还能认得这个路？
无花不敢保证，但是他却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豆豆，至少，知道豆豆在哪里是好事。
哪怕发现无花并非亲生爸爸。
……
车驶下高速，拐进小道，路越来越难走，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黎明来到了。
车到达湖边，阳光正好穿过薄雾。照样的光辉洒在湖边的小木屋上，伴着黎明的鸟叫，一切那么美好而安详，仿佛烟雨依然没走。
是啊，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地方，无花有着说不出的感情。
小木屋的门虚掩着，无花心里咯噔一下。
推开门，一切干净如新，阳光洒在地板上，静谧美好。
穿过走廊，来到另外一闪门前，窗帘被晨风吹得轻轻飘荡。
“豆豆……”
无花冲着无力喊道，并快速推开门。
床上，依稀能看到蜷缩的小小的身体。
无花心里疼痛无比，就如同每次来到这里暗自神伤那种伤痛一般。
“豆豆……”
无花把手伸过去。天啦！烫手！
“豆豆，豆豆……”
豆豆一直闭着眼睛，小脸发红……
无花快速抱着豆豆冲出屋外，无意间，发现散落在地板上的日记本和一沓照片。
天啦！无花感到无比绝望，豆豆，难道都知道了？
他无心深思，快速检起本子和相片，抱着豆豆飞奔……
……
医院的走廊异常安静，无花一直在问自己，要不要叫蜜蜜过来？
豆豆在糊涂的时候反复喊着：“妈妈，蜜蜜阿姨，妈妈，蜜蜜阿姨……”
无花拨动电话。
“喂，豆豆找到没有？”蜜蜜没得无花说话已经抢先问。
“在医院，高烧。”
“我马上过来。”还没等无花说话，蜜蜜已经挂断了电话。
……
无花看到一只趴在床上的蜜蜜，还有紧张的深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恍惚之间，他已经分不清楚这个人是蜜蜜还是烟雨。
“豆豆！否否！”蜜蜜突然惊叫到。
“妈妈……妈妈……”豆豆还在恍惚，但是眼睛已经睁开了。
“妈妈，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我不是爸爸亲生了，你不要我了，蜜蜜阿姨也不要我了，求你们不要离开我……”豆豆含含糊糊的嗫嚅着。
蜜蜜喊道“豆豆，你在说什么，阿姨不会离开你的。”
“为什么他不是我爸爸，无花叔叔为什么不是我爸爸……”豆豆喋喋着又昏迷过去。
无花的眼泪猛然间就滚了出来，10年的委屈和辛苦。
蜜蜜慢慢转过身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花这么年轻。但是，无花为什么帮烟雨带着豆豆？
蜜蜜转过神来，非常认真的看着无花，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句说着：”“告诉我，豆豆是孤儿吗？”
无花看着这么认真的眼神，突然语塞。
蜜蜜再次认真的一字一句大唐无双：“告诉我，豆豆是不是孤儿？”
看着床上的豆豆，无花示意蜜蜜出门。
两个人安静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无花，安静的给蜜蜜讲述了烟雨的故事。
阳光斜斜的照在蜜蜜的脸上，无花清晰的感觉到，蜜蜜是那么认真而平静。
听完无花的讲述：“无花，答应我，不要告诉豆豆爸爸还在，好嘛？”
无花点点头，说：”“其实，我一直认真的做着豆豆的爸爸，是因为我想烟雨能幸福能放心，我不想让豆豆知道，他有个这样的爸爸。”
"谢谢你。"蜜蜜认真的看着无花：“其实，我也是个孩子的妈妈，只是我没烟雨幸福和勇敢，没有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再来一次，我会选择保护他。”
无花突然觉得，眼前的蜜蜜是那么的笃定和坚强。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一次妈妈吧！”蜜蜜再次认真的说着。
无花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妈，妈妈……”病房里传来豆豆的喊声。
“答应我。”蜜蜜鉴定的说着。
无花点了点头。
蜜蜜走进病房，开始给豆豆退烧……
豆豆能睁开眼睛清醒说话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阿姨，谢谢你替爸爸照顾我。”豆豆真是个惹人爱的孩子。清醒以后，再也没有提过小木屋，也没提过另外的爸爸。
蜜蜜和无花很有默契的扮演者父母的角色。
出院以后，豆豆在车上的后排座位上，突然对无花说：“爸爸，带我们去小木屋住几天吧。行吗？”
“我们可以去，只是阿姨他有自己的事情的……”无花难为的说。
“没事，店里的事情我安排好了，陪陪豆豆啊。”蜜蜜冲着豆豆笑着。
“耶~~豆豆开心极了！”
“我们去采购点东西吧！”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
带着蜜蜜和豆豆来到湖边的小木屋，无花有着别样的感觉。
仿佛10年以前的那个家，再次回来。
只是，那个时候的烟雨，并不认为无花是豆豆的爸爸。
无花的心里，有着无言的伤痛。
看着蜜蜜和豆豆在追着跑着，无花开始做起了晚饭。
夜晚来临，周围非常安静，豆豆也睡了。
无花靠在栅栏上，看着倒影着月影的湖面，心里满是凄凉。
“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吗？”蜜蜜轻轻的大唐无双。
“就像这月亮，你看她很美丽，很近，其实她永远不在你身边，也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却依然不离不弃。”无花幽幽说道。
蜜蜜认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张俊秀的脸，有着极不相称的忧伤。
这样的感觉，让蜜蜜的心突然很痛。
“能不能，把烟雨就放在过去？”蜜蜜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
无花看看蜜蜜，说；“天气凉，早点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蜜蜜一个人走回卧室，和豆豆一张床。
她无意间发现了放在床头的日记本。
扉页——
送给妞妞和妞妞的豆豆（烟雨的月子日记）
今天，是豆豆降临的第一天，无花反复告诉我，坐月子不能看书写字，但是他转身了，我还是忍不住要写点。
谢谢你，无花。给了我一个安全的家。只是，对不起。我陪不上你的爱。
……
昨天晚上，豆豆高烧了，无花带着他去了医院，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他。其实，无花并不是没有他好，只是，感情真的不能勉强。
……
今天，豆豆拉肚子了，无花跑的比我还快。
想起8岁那年，无花为了给我雪糕，跑过那多跳街；12岁那年，他跑着给我送来雨伞；16岁的时候，跑到我学校门口给我送暖手袋；还有18岁那年，突然出现在我被抛弃的地方……
无花，我知道，只是，如今的我确实给不到你幸福。
无花，你会原谅我的……
……
今天早上醒来，我发现，无花居然趴在豆豆的摇篮变睡着了。一定是昨天晚上困的。
看着他的脸，我的眼泪和罪恶感一并迸发……
无花，谢谢你，请你原谅我。
……
日记本没有写完。
蜜蜜看着看着跟着流下眼泪，她想起了自己也和无花一样曾经那么无悔的爱着某某某。
蜜蜜将日记本放在床头，突然又张照片掉了下来。
是烟雨的照片，蜜蜜仿佛看到了自己。
照片背后，模模糊糊几行字——
如果我走了，我希望有天使来替我爱你！
你不知道，其实我已经没有爱你的资格。
……
蜜蜜的眼泪突然模糊了双眼。他仿佛看到烟雨在对着自己笑，仿佛在说：“我走了，你替我来爱他吧！”
蜜蜜，看着床上熟睡的豆豆，心里的感觉真是百感交集。
自己也失去过孩子，也失去过爱情。
只是，自己真的能爱上谁？谁还能爱上自己？
感情，其实不需要安排。
只是，当世界都没有天使的时候，我们要学习扮演天使。
蜜蜜，将照片偷偷放进自己的包里。
看着熟睡的豆豆，蜜蜜第一次学会了失眠。
她突然觉得，这两个男人——无花、豆豆，天生就该自己去保护的！
虽然听起来很伟大，但是，确实是这样的感觉。